椰上青树

作者不应该放弃哪怕是唯一的听众
AO3堆文:AstiPerif

【丹东/萝卜丝】三色旗永不落

☞题目瞎起的
☞班丹东/384萝卜丝 无差
☞微史向 微虐(写到最后内心已经毫无波动了
☞历史不好 请不要大意地捉虫x
☞这对真的超好吃!不要一人圈啊呜呜 请大家多看一眼这对超棒的西皮!


马克西米利安·罗伯斯庇尔,雅各宾派领袖,在被关进地牢时下巴被子弹打得血肉模糊,因而裹上了厚厚的、看起来一定很愚蠢的绷带。

只是在这黑暗冰冷的地牢中无人乘着烛光观察他的伤口。他无笔无纸,无人理睬,无法发出声音,又被疼痛折磨得无法入睡。疼痛是缠绕在他心脏上的一条荆棘,将他早已黯淡无力的心扎得千疮百孔。在伤口中他翻出一段过往。那个时候他也受了伤,但只是一段刀伤,流血但未伤及筋骨。那人比他还紧张,秉着烛光为他清理污血、消毒、上药、包扎。罗伯斯庇尔低头就能看到他额头的汗珠和皱紧的眉毛。轻柔的动作像是暖雨落在草地上,紧张的呼吸在他的皮肤上爬动,是痒酥酥的感觉。结束后他落在绷带上一个吻。虽然绷带极厚,但罗伯斯庇尔却感受到了他的温度,这让他的脸也发热起来。

乔治·雅克·丹东。噢,我的丹东,我的好兄弟。罗伯斯庇尔长久地闭上眼睛。那个时候他们有舒适的床,有温暖的烛光,有彼此的拥抱,有发誓用一生去奋斗的梦想。可现在他什么也没有。只有这黑暗冰冷的地牢和无穷无尽的回忆。

丹东无数次的在黑暗中拜访他。当睁眼与闭眼所面对的事物已无不同时,故人就在黑暗中拜访他。丹东。丹东是出现次数最多的,穿着他的蓝衣服,带着他熟悉的、让全巴黎的女人为之倾倒的笑容,罗伯斯庇尔还曾为他这种无时无刻不在散发魅力的行为发过火。还有马拉——德穆兰——埃贝尔——他的朋友们,他的战友们,那些已经去往天堂的灵魂。甚至还有路易国王、玛丽·安托瓦内特,他与丹东曾经大声要求过处死的人。罗伯斯庇尔自然不会怕:他杀死旧贵族,是要创造一个新的世界,卢梭曾经描绘过的世界,一个乌托邦,带领法兰西人民走向最终的幸福。

可是梦想像泡沫一样破碎了。没有乌托邦了,他只有这一间黑暗冰冷的牢房。如果闭上眼,还能有一个坐在他身边,搂着他的肩膀的丹东。

罗伯斯庇尔试图伸手去触碰他,触碰那具年轻、温暖、充满活力的身体,但他触碰到的只是冰冷的石墙。丹东已经死了,被他亲手送上的断头台。现在他自己也要经历同样的事。他的身体和死去的丹东一样冰冷,和地牢的石墙一样冰冷。他将石墙当做他的丹东。他和他的朋友一起被埋在地下了。

他一次又一次地看到丹东。他看到年轻的丹东,高大英俊,眼神温柔,在女人们的拥簇下跳舞唱歌,看到生气的罗伯斯庇尔时把他拉来一个利落的托举。罗伯斯庇尔看到他明亮的眼睛,听到他放声大笑。

年轻的我们。他想。我们——马克西米利安·罗伯斯庇尔,乔治·雅克·丹东,让-保尔·马拉,路易·德·圣茹斯特,卡米尔·德穆兰,朋友们,战友们,年轻人们,怀揣着无限的热情与梦想。

“马克西,你做了什么?”他听见丹东困惑的声音,看到他漂亮的眼睛,“或者说,我们做了什么?我们的乌托邦呢?”

碎了,塌了,被从前我们极力否定的一切碾压了过去。他想说,但是说不出来。

“我们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?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?”

罗伯斯庇尔想如果死后能够再见到丹东,再见到从前的朋友们,那他就没那么难过了。但他想丹东是恨他的,他临走时是怀着对他的怨恨离开的。他们会上天堂的话,罗伯斯庇尔想自己一定是下地狱的那个。他的双手沾满了太多鲜血。如果他能见到丹东——他的从前温柔的双眸会充满愤怒,他会用他演讲时那种激烈的情感去骂他,甚至像个毛头小子一样轮起拳头。但那是丹东,可以拥抱可以亲吻的丹东,而不是这牢房的石墙,那么他便会冲上去拥抱他。

他从未恨过丹东。他想。为着同一个梦想而奋斗的战友却渐行渐远,才区区几年便落得个大厦将倾,身死人手的下场。生离死别,爱恨糊涂。这就是故事的结局了。

站在囚车上时他也一如既往地严肃和冷峻。马克西米利安·罗伯斯庇尔何曾怕过。只是丹东。路过圣托莱诺大街时他又一次不可遏制地想起了丹东,还有他临走时的愤怒的咒骂。在断头台上他下巴的绷带被狠狠撕下。疼痛使他眩晕。当他被按在断头台上时群众的欢呼如潮水而来。罗伯斯庇尔抬头时看到他们因疯狂而扭曲的脸,巴黎湛蓝的天空,飞扬的三色旗,还有人群之外的丹东,高大英俊的丹东,带着好看的微笑的丹东,对他没有恨,只有爱的丹东。

这是他看向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眼。

故人已逝,但三色旗永不落。

-Fin-

评论(10)

热度(111)

  1.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